我读胡兰成的《今生今世》

一
一个人静静地看书，并沉溺了很久走不出来。就是走出来了，心也是湿湿的，那里好象要滴出水来。而且好多水样的东西，满满地满满地要从我的眼睛里渗出来。
我总是哭。
哭是不用学的，爱哭就哭，怎样哭都行。当年从大街上流泪哭泣都坚持下来，到现在还活得好好，所以内心里，并不认为哭就坏了我的大事，坏了我的性命。
可是今晚的哭是不一样的。满满的渗出水来的难受劲是不一样的，我抬起头来朦胧地看着一片电脑屏幕亮着的四周，哽咽地、眨着眼睛笑着，堵在心口里有一块东西快要爆破出来。
我只有好好捂住，捂住我的心我的嘴————大滴大滴水样的东西终于满溢而出了。我知道快要崩溃的缺口无论怎样捂是捂不住的，我只是不忍心这样痛着我，习惯性地要一个人承受这些。
我没有一个可以让我哭倒在怀里的男人，如胡兰成的男人：不用抹泪，只要互相相对着。看着看着心里很喜欢很喜欢，就笑了。
二
看过多部作者评价式地写《胡兰成》的文章，特别是对胡兰成《今生今世》的评价，我看真是写得好，心里却是恨着这个叫胡兰成的男子，就是他，让爱玲绝望沉默，萎谢了。
我因为恨这个男人，所以无论别人说《今生今世》如何的好，都决意不看。我恨恨想着：猥琐的汉奸男人，写得什么《今生今世》，要来哄我们给他卸下满满的披枷？我固执地认为，我一天不看《今生今世》，胡兰成就被永世诅咒。
我还是有股冲动，想看看《今生今世》，却在心里关闭了。“我萎谢了。”我常常流泪想起那个平凡又绝响的非凡女子。我试着想上海旧式公寓里的她，是如何蹙眉？午夜醒来，是如何凄凉。
可是我帮不到张爱玲，唯一可以做到的，是午夜流着泪想着旧式上海有位寂寥女子的背影。
男子的甜言蜜语，只要一句打动女人就够，女人想忘怀男子，一生的泪水相伴。凄凉的总以为是凄凉，却不知女人理性而执著，看破红尘——一手捧心，一边还痴痴地看着男人，心里总是很喜欢的。
三
爱恨情仇，都是如烟吹过。却多粉饰个世界，华丽而绚灿，让人患得患失——尤其是爱情这样的奢侈品。张爱玲是这样，胡兰成是这样。
胡兰成不是个好男人，祸害国人不说了，还祸害爱情，祸害他所钟爱的女人。在《红尘滚滚》中，我第一次看到了那个男人，新欢旧怨，苍凉而冷漠。
如果不是今晚想到今生今世，我再也爱不了这样的男人。
这一晚，我爱上了胡兰成，铁心铁意地爱着他。
我知道了，女人看过胡兰成，便再也不会舍了他了。他是汉奸也好，他是花心也罢，今生今世，有这样一个男人为女人写一篇婉转旖旎的绝恋，写着写着都是心里喜欢的字样，如何罢也不能了。
“我萎谢了。”我终于懂得。
因为懂得，所以慈悲！张爱玲说。
四
余光中评价《今生今世》：“文笔轻灵圆润，用字谴词别具韵味，形容词下得尤为脱俗。”
胡兰成文章的好世人都有好写，多我赞一个不多，少亦不少。惟胡兰成书成中荡漾不去的爱情，空前绝后的张扬，每一细节，都详尽描述。话也在，人也在，相互望着……张爱玲藏起寂寞孤绝的心，犹微微笑着，说不尽地欢喜。
“于千万人之中遇见你所遇见的人，于千万年之中，时间的无涯的荒野里，没有早一步，也没有晚一步，刚巧赶上了，那也没有别的话可说，惟有轻轻的问一声：“噢，你也在这里吗？”
我满满的心里要祝愿什么，要祈望什么？都不可得，尘世不可得，得了都在心里罢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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